第九章 王不见王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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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片梨花悠悠落下,拂过两个少年的肩头,四目相对间,似有三月惊雷鸣动。
院中明显发出一片冷气倒吸之声,众人齐齐注视下,气氛一时诡异莫名,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。
白发少年望着眼前的笑脸,只冷冷吐出两个字:“让开。”
骆青遥笑意未减,只轻缈缈回了四个字:“不让如何?”
直到这么近距离相对时,他才发现这“冷面绝杀”原来生得并非凶神恶煞,竟然还……意外的俊秀?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桀骜野性,英挺的轮廓下,眉目被碎发些许遮掩住,过于冷肃的气质盖住了英俊的五官,呈现出一股与萧然跟岑子婴都截然不同的面貌。
他更像一个“男人”,一个冷峻挺拔,气势锐不可当,令人生畏的“男人”。
骆青遥眼珠子转了一圈后,开始觉得这惊蛰楼有点意思了。
但显然,有人并不喜欢他这样充满“冒犯”之意的注视,“让开。”
白发飞扬在风中,令那张冷峻面孔更添肃杀之意,两人对峙间,暗涛愈发涌动,旁人看得惊心动魄。
骆青遥却依旧伸手拦在半空,唇边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:“裴少主,不让又如……”
他话还未说完,一柄铁钩已经从袖中探出,猛地架在了他脖子上,风中响起一记冷如冰霜的声音:“我说让开。”
满场一惊,抱紧医书的少女更是变了神色:“哥哥不要!”
所有人中,唯独被铁钩架在脖子上,杀机在侧的骆青遥,依然面不改色,毫无畏惧,这副模样落在了后方的辛鹤眼中,叫她都不由暗自叹道:“这家伙胆子还真大!”
无赖归无赖,不愧也是书院一霸啊!
她心念一动,不知怎么,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了那对峙的二人身上,没有人注意到她,她径直蹲下了身,捡了几个小石子儿,紧紧攥在了手心中,很快又站了起来,面色如常,什么也没发生一般。
只是一双眼眸定定盯向了前方,盯着那柄寒光森森的铁钩,屏气凝神间,只待那钩子再往前进一寸,她手中的石子便会立刻飞出,将那铁钩打偏。
飒飒凉风拂过辛鹤的长发衣袂,水蓝色的发带飞扬着,衬得她如同一个初出江湖的俊俏少侠,只是全神贯注的神情下,心里默念的却是:“臭青瓜,我这可不是在帮你,我只是不想看到这帮虫子这么嚣张……”
她正这般想着时,耳畔却倏然响起一记柔柔媚媚的声音,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:“青遥师弟这是想跟阿朔动手?”
艳光四射的羽毛扇在风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摇着,萧然唇角微扬,慢悠悠地走上前来,如水眼波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后,又是清浅一笑,开口间带了些许戏腔:
“都说王不见王,青遥师弟在那前院的名头响当当,无人不知,你是那里的王,而阿朔,却是我们这的王,你们素来各据一方,从未真正交锋过,今日却撞在了一处,我实在很好奇,这一山二虎,究竟谁的爪子更锋利呢?你们若真要比划一场,岂不是我们在场之人都有眼福了?”
他全然一副看戏的语气,轻描淡写的寥寥数语间,却将裴云朔单方面的“拔刀相向”,化解成了一场两人之间的“切磋比划”,若真出了什么事,也不会成了裴云朔一个人的责任,而是两人比武间的“刀剑无眼”,谁也怪不得谁。
好个王不见王,一山不容二虎,这么轻飘飘的一番话,就将骆青遥“拉下了水”,担了一半责任去,简直让人不得不叹一句——
“这家伙好阴啊!”骆青遥内心啧啧了一声,盯住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庞,只觉笑里藏刀,城府颇深,他过往几乎没怎么和这种人打过交道,委实有些不习惯,相较起来,他那帮兄弟简直“傻得可爱”了。
“对,萧然说的没错!”旁边的岑子婴双眼一亮,忙不迭站了出来,没头没脑地跟着瞎囔囔道:“阿朔,便给这家伙几分颜色瞧瞧,莫让他以为这里还是他的地盘,由得他在这里称王称霸!”
他兴奋不已,一股孩童心性,只想着好玩热闹,根本没想太多,纯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。
骆青遥心里冷笑了两声,一只手不易察觉地摸向了胸前,“还好小爷也有后招!”
他胸前揣着的,正是他同宛姐所说的“秘密武器”。
小小的一方盒子里,任谁也想不到,装着的会是一只黑不溜秋的虫子,确切地说——
是一只蛊虫。
连心蛊,以一公一母两只蛊虫所维系,公虫的使命便是誓死保卫母虫,若母虫的宿主受到一分伤害,则公虫的宿主会连心而痛,甚至还要痛楚十倍,简单来说,母为公之主,以连心蛊维系的两个人,命运便等同“绑”在了一起,休戚与共,密不可分。
这稀罕玩意儿是一位江湖上的长辈送给骆青遥的,那长辈乃他外婆的一位故友,他唤作“鹿爷爷”,当初收到这对蛊虫后,他颇觉新奇,悉心养了一段时日,若不是鲁行章封住了他的内力,他根本还想不到拿出来用。
既然他没了内力,何不找个有内力的保护自己?
早在来这之前,他便将那只母的蛊虫下在了自己身上,如今他怀中揣着的,正是剩下的那只公蛊虫,他原本想找个机会下到这里的“头儿”身上,好保自己周全,却没想到,这一头白毛的“裴少主”竟然主动撞上门来了。
“什么王不见王,小爷把这蛊虫一下,就跟你一体为王了,看谁还敢动小爷?”骆青遥心中暗暗一笑,盯住眼前那张冷峻面孔,不动声色道:“裴少主,你当真打算同我比划一场?”
他面上带着笑意,内心却冷冷一哼:“白毛怪,有本事就动手,让你尝尝连心蛊的滋味!小爷痛一分,你便要痛十分,小爷吐一碗血,你得吐上十碗血,看谁熬得过谁!”
梨花树下,白发少年目光定定,握住那铁钩的手越来越紧,一直注视着他的喻剪夏惊慌道:“哥哥不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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