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（第2/2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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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照片上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，消瘦的脸庞，明亮的眼睛，的确很漂亮，照片的背景是外滩的几栋大楼。我仔细地端详着这张照片，觉得照片里的这张脸有些熟悉，在哪儿见过呢？我锁起了眉头，在脑海里搜索了起来。
&ldo;小同志，有什么不对？&rdo;老人关切地问我。
&ldo;不，不，没什么不对。&rdo;我再仔细地看了一眼照片，把那张脸牢牢地记在了自己心中。然后我把照片还给了老人，接着向两个老人告辞了。
出了楼，叶萧神色凝重地说：&ldo;你相信他说的话吗？&rdo;
&ldo;相信。&rdo;
&ldo;我也相信，如果黄东海真的找不到的话，也许我们就没希望了。&rdo;叶萧的手搭住了我的肩头，&ldo;过来和我一起住吧，我怕你‐‐&rdo;
&ldo;怕我和那些自杀的人一样？不，我要试验一下我的意志力，哪怕以生命为代价。&rdo;
叶萧又拍了拍我的肩膀：&ldo;好自为之吧。我先走了，你自己回去吧。有事打电话给我。&rdo;接着，他消失在了夜幕中。
我现在独自一人徘徊在上海的夜路上，这里的空气很不好，我抱着自己的肩膀，慢慢地踱过一条条街道。那张黄东海的照片一直在我脑子里时隐时现，那眉毛，那眼睛，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迷雾，凉凉的夜风吹到了我身上，我开始浑身发抖。黄韵，我突然想到了她，那双眼睛，明亮的目光，消瘦的脸庞，黄韵，怎么会想起她？我以为我要遗忘她了，这些天来，我全想着香香和皇后，而黄韵，她差点就和我领结婚证了，而我却几乎遗忘了她，我感到了深深的内疚。
而现在，凄惨的月光下，我仿佛看到了她的那张脸，那张脸，还有黄东海的脸。我终于记起来了，感谢我的记忆‐‐在我去黄韵家找她的那天，当我发现她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以后，我在她家看到了那个小镜框。小镜框里有一张青年男子的照片，那眼睛，那脸庞，我还深深地记着，因为他是一个英俊而忧郁的男子，非常吸引人的注意力。没错，我现在可以肯定，那张照片里的青年男子，和我今天看到的黄东海的照片是同一个人的。不会有错的，虽然一个是十六七岁，另一个是二十几岁，但是变化并不大，脸部的轮廓还是那种独一无二的漂亮男孩的脸，尤其是气质，是绝不会有别人重复的。
我还记得，黄韵的妈妈对我说‐‐照片里的这个男子是黄韵的亲生父亲。
我加快了脚步，冲进了茫茫夜色中。
第十五章她在地宫里
二月二十四日
天色还是那么阴沉，我明白自己是在和时间赛跑。我独自走进那条挤在商务楼中间的弄堂，推开那扇石库门房子的大门，走上陡陡的楼梯。我敲了敲门，黄韵的妈妈给我开了门。
&ldo;怎么是你？&rdo;
&ldo;对不起，阿姨，有些事情想问问你。&rdo;
&ldo;快进来吧。&rdo;我走进了屋子，黄韵的那张黑白照片挂着，她依然在向我微笑。然后，我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那张年轻男子的照片，那张忧郁消瘦英俊的脸，独一无二，绝对是他‐‐黄东海，我不会认错的。
&ldo;黄韵已经走了整整一个月了，你是来上香的吗？&rdo;她平静地问。
一个月？对，黄韵是大年夜守完岁以后死的，到今天整整一个月了。她离开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月，而我几乎遗忘了她，我不敢再看她的照片了，只是低着头，匆匆给她敬了一炷香。然后我回过头看着黄韵的妈妈，看得出，她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个和黄韵一样漂亮的女子，风姿绰约，结果却红杏出墙，现在，她却显得老了许多。
&ldo;阿姨，其实我来是因为别的原因，我知道这些问题对你来说可能非常敏感，不方便回答，但是，却是非常重要的问题，我想知道，黄韵的亲生父亲是不是叫黄东海？&rdo;
&ldo;对，你怎么知道？&rdo;她显得很惊讶。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运气比较好，我原来以为黄东海失踪以后应该改名换姓的，看来他没有这么做。
&ldo;阿姨，我不想探究别人的隐私，不过，我可以告诉你，黄韵的死很可能与他有关。&rdo;
&ldo;他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？&rdo;
&ldo;不是，但有间接的关系，请你相信我，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，也许以后我会给你解释的，我只想知道，黄东海的情况，全部的情况，你知道多少，就请告诉我多少。&rdo;
&ldo;一切都要说吗？&rdo;
我知道有些事情她是不会告诉我的，我的年龄能做她的儿子，问这些她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实在不妥当，我只能做一些让步：&ldo;阿姨，我明白你很为难，那好吧，你认为纯属个人隐私的事就不必说了，但关于黄东海的事情请你告诉我吧。求你了。&rdo;我几乎是低声下气地说。
她却出乎我的意料，淡淡地说：&ldo;都是些过去的事，告诉你也无所谓啦。&rdo;她看着自己女儿的遗像，对着照片里的黄韵笑了笑，然后也对我笑了笑，非常自然，就像黄韵还在她面前一样，我觉得她真是个非同一般的女人。
接着，她缓缓道来：&ldo;那是1976年的时候，我的父母早就被打作右派去了内地接受再教育，我一个人住在家里。当时我既没有去上山下乡插队落户，也没有进厂做工人，初中一毕业，就进了街道的生产组，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吧，不会明白什么是生产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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