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（第2/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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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怎么稍微不看着你，就给我出事呢？&rdo;江临风喃喃低语着，伸手抚摸他美好的脸颊，他稍显失色的唇瓣，再用拇指抚平他秀气的眉毛。这孩子，仿佛只有在睡梦中才露出忧心忡忡的本质，不安的眉头，抿紧的嘴角，似乎隐忍着旁人所不知道的病痛和压力。江临风在倏忽间察觉到，自己原来从没有关注过黎箫的苦痛，只知道他可能会难受，却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个难受法。平日自己只看到那精细到极致的眉眼，那璀璨的眼眸时而含笑，时而羞涩的神情，却没有发现，黎箫或许将所有真实的情绪，都习惯性地掩饰在自己乖巧柔顺模样的背后。

&ldo;我真是忘了，你还是一个病人哪。&rdo;江临风叹息着低语，握着他的手，静静地坐着，盯着他的睡颜，不觉陷入沉思中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上响起轻微的剝琢声，江临风不悦地皱皱眉，吻了一下黎箫的脸，站了起来，轻轻拉开门。只见开车送自己过来的司机局促地站着，看到他，结结巴巴地说：&ldo;江，江先生，对不起，有两位医生，说，说要跟你谈谈。&rdo;

&ldo;嘘。&rdo;江临风食指压唇，比了下手势，跨出去，轻轻合上门，这次开口问：&ldo;什么医生？&rdo;

&ldo;在，在那呢。&rdo;

司机指了指拐角处站着的两位身着医生袍的男子。江临风望过去，认得其中一个是转到这家医院后一直负责黎箫病情的主治大夫；他旁边另一位年轻医生相貌斯文清俊，瞧着格外眼熟，江临风眉头一皱，随即想起，这人是当初在黎箫病房里遇到的那个眼神露骨的前主治大夫陈允墨。

江临风冷冷一笑，今儿还真是热闹了，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真没听说过他江临风的大名还是个二百五，明明该退避三舍的，现在居然还敢找上门来。他淡淡地瞥了那两人一眼，只朝黎箫的主治大夫略点了头，算打过了招呼。

&ldo;江先生，不好意思，有关病人黎箫的一些情况我想跟您商量一下。&rdo;

江临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，眼里掠过一丝锐利的光，说：&ldo;请讲。&rdo;

&ldo;上次，那个，我建议过，要不让黎先生不做移植，进行其他保守性治疗。但是，今天病人出现了一些新情况，我和陈医生商量后，觉得还是建议做移植更好一点。&rdo;

&ldo;陈医生？&rdo;江临风不悦地看看陈允墨，毫不客气地说：&ldo;我以为，你才是肾病专家。&rdo;

&ldo;我，我当然是，不，那个陈医生是业内非常有名的年轻大夫，他之前又长期担任过病人的主治医师，那个，他的意见也很重要。&rdo;大夫担心得罪了他，开始支吾了起来。

&ldo;是吗？我还不知道，原来你们医院的治疗方案可以这样朝令夕改啊，&rdo;江临风眼神犀利，嘴角上勾，说：&ldo;既然如此，我还是给他送到国外吧，国内的医疗服务真是令人失望。&rdo;

&ldo;江先生，您能单独和我谈谈吗？&rdo;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允墨此时忽然插嘴。

&ldo;嗯？&rdo;江临风扬起眉毛，说：&ldo;不好意思，陈医生，黎箫在您手上治了一年多，也没见有什么康复的可能性，所以，我看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对此交谈。&rdo;

&ldo;如果说，我对黎箫的病情比任何医生都要了解呢？您愿意跟我谈谈，怎么给箫箫最好的治疗么？&rdo;陈允墨毫不气馁地回答。

江临风闻言低笑，说：&ldo;我倒忘了，陈医生是有心人啊。&rdo;

陈允墨到底是个书生，脸皮较薄，被说中了心思，登时脸色有些尴尬。他轻咳了一声，诚恳地说：&ldo;江先生，请您给我十分钟就好，拜托了。&rdo;

江临风此时倒有些好奇，这个年轻医生到底坚持要跟自己说什么。他看看另外那个大夫，对方立即聪明地说：&ldo;我还有病人，你们聊，你们聊。&rdo;说完，忙掉头快步离去。

江临风又低头看看表，说：&ldo;十分钟，从现在开始。&rdo;

&ldo;江先生，&rdo;陈允墨开口道：&ldo;我或许不是什么高明的大夫，但我一直在留意黎箫的病情，有很长一段时间，对他的状况也曾觉得很无望，因为就目前而言，根本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治疗他。&rdo;他顿了顿，说：&ldo;如果可以，我当然愿意建议他采取保守一点的治疗，就是定期做血液透析和服用药物。但是，这样的治疗不可避免有其副作用，黎箫从发现肾脏问题到现在，这么久以来一直都采取这种保守疗法，不客气的说法是，他的内脏已经到了能够承受的边缘。如果再用这种方法，则以后其心脏、肝脏、肺部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。到时候，就不仅仅是换肾能解决的了。&rdo;

《四月流萤》第21章（第2/2页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