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7章（第1/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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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佝偻的黑袍身影终于动了动，云孤雁抬起脸来。在披散的发丝之下，老教主那面色灰暗而憔悴，神情却并无甚哀色。

已经有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游走的岁月却仿佛被这个男人攥在了手里。在云孤雁的这张冷峻挺拔的面容轮廓上，找不到太多衰老的痕迹。当那双眼睛再次点起阴鸷的寒光时，与二十多年前那个为了爱子疯魔的烛阴教主并无两样。

云孤雁没有看温环，他看向关木衍，用一种很缓慢、很沙哑又很冰冷的嗓音说道：&ldo;既然逢春生复发，那再治一回，不就得了?&rdo;

关木衍疲惫不堪地摇了摇头，&ldo;再没有适合的药人了，老教主。&rdo;

当年的端木临，当年的药人阿苦，究竟是怎样难得的侥幸?他是出身万慈山庄，自幼以药养身的小公子;他是武学上的天纵之才，七岁时已身怀足以抗衡养血折磨的内力;他心性坚韧不拔，忍得了服药之苦、割腕之痛……

更重要的是当时恰逢万慈山庄内部倾轧，有顾锦希这么个图谋不轨的叛徒做内应，云孤雁才能找到机会偷天换日，把端木临弄成假死，掠至烛阴教。

‐‐可是如今，去哪里再找那么一个孩子做药人?

云孤雁默了一下，随后他抬起手指敲了敲座椅，漫不经心地抬头道：&ldo;四方护法曾是药人之身，他难道不能再养一次血?&rdo;

&ldo;老教主!&rdo;

&ldo;主人……&rdo;

关木衍惊愕的叫喊声与温环紧涩的低唤声混杂在一起。

随后温环沉沉叹息，并不再多说什么……他作为近侍跟了他主人几十年，向来不会违逆云孤雁的意思。

关木衍却僵硬地摇了摇头。

他走到云孤雁面前，略显蹒跚的脚步倒是有了几分老人模样。百药长老艰难地吞咽着唾沫，低声说：

&ldo;……老教主，您要知道，那孩子当年穿心取血，心脉已经毁得彻底，更勿论以残身入鬼门，肺腑筋骨无一处没受过伤。他身子太脆弱了，养血……他受不住的。&rdo;

云孤雁嘴角弯了弯，眼里却没有笑意。他身体前倾，嗓音低沉地缓缓道：&ldo;不试试……怎么知道受不受得住啊?&rdo;

&ldo;他会很疼的，很疼，老教主。&rdo;关木衍无比认真地道，&ldo;他还会死的，在被养血之痛折磨一年之后，惨死在取血针下的。&rdo;

&ldo;噢，他疼，他死。&rdo;

云孤雁冷眼以对，&ldo;可这跟本座有何干系啊?&rdo;

&ldo;本座，&rdo;只见老教主慢吞吞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，眼底一片幽黑，&ldo;只要救流儿。其他人干我何事啊，关长老?&rdo;

关木衍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，他张口似乎正欲说出什么。然而门外突然的骚动打断了老人，云孤雁侧耳听了听，脸色更加阴沉，向外面拦截的的烛火卫低吼道：&ldo;放他进来!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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