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（第2/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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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这是埋葬过刑天头颅的地方吧……&rdo;淡淡说道，依旧伫立着，没有表情的容颜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。

&ldo;这个，君上，我们还是快走吧。&rdo;昭玉跺了跺脚，不同于以往的焦躁显而易见。

&ldo;不。&rdo;轻轻地吐出这个字，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，俊美面容上微微起了一丝波动。&ldo;我想上去看看。&rdo;

&ldo;什么！&rdo;昭玉悚然失色。

15

水云静静凝住，万籁俱寂，惟有脚印过处宽长衣袖碰到的糙木，尚能摇曳着沙沙作响，仿佛亘古以来未曾有人踏足过。

自己从未来过常羊山，却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凄清的景致。想他自己乃至其他天人所修行的琳琅福地，虽也清净无扰，却处处是祥花瑞糙，哪里会像这里一般冷寂，似乎连天地间一丝一毫的声音也不能听见，若真有人长居于此，只能是日积月累添了一丝丝，终至无数的绝望。

&ldo;君上，我们还是回去吧，这里是连飞鸟也不愿意踏足的地方。&rdo;

&ldo;飞鸟也不愿意踏足么……&rdo;他喃喃，抬眼望向远处，烟云四溢，白茫茫一片，什么也看不到。&ldo;再走一会吧。&rdo;说罢自顾往糙木深处而去。

这是宿命么……悠悠一声，几不可闻的叹息从身后女子口中逸出，淡淡消散。

不知走了多久，拨云开雾，终于来到尽头，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，动弹不得。

那是一片潭水。潭不大，却可以从那碧绿得近乎黝黑的颜色看出潭水之深。单是山上会有如此深潭便已足够令人吃惊，更勿论潭中还有一个人。

三条铁链，两条穿过那人的琵琶骨，缠绕住他的手臂，手腕，再固定在潭水两边的石壁上。还有一条，紧缚住他的腰，另一头深入了潭水之中。潭水也只到他的腰而已，却见那人低垂着头，一头白发触目惊心，披散着，漂浮在深不见底的碧水之上，看不清面目。

&ldo;君上，这是要受天雷之苦的大刑罪人，我们莫要在此处逗留了。&rdo;昭玉见状大惊失色。

&ldo;大刑罪人？&rdo;他一怔。

&ldo;是的，您看他的手腕，那正是大刑罪人的记号。&rdo;

他闻言凝目看去，果不其然，在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，篆刻着一枚火红色的印记，复杂的图腾正说明着此人的身份。

&ldo;君上？君上！&rdo;昭玉的惊呼丝毫不能阻止他的动作。

大刑罪人……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涌上心头，让他蹙紧了眉，甚至伸出手去拨开那人的发，想要看清他的容颜。

&ldo;你是……犯了什么罪？&rdo;

却见那人微微一震，似乎是听到他的声音，同时缓缓地，似乎极其困难地抬起了头。

16

接触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，碰到他头发的手蓦然一抖，竟是痴了。

白发如雪一般流泻下来，像一泓冷泉，萦绕着如烟如渺的眼神，幽幽荡荡，明明蕴藏着极大的痛苦，悲伤得近乎绝望，却在拨开那云烟之后，依然明澈无比，仿佛眼前这境况，未曾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涟漪，他所悲伤的，所痛苦的，不是来自外力，而只是自己的内心。

我是不是，曾经见过这样一双眼睛？

这样的容颜，俊秀依旧，却憔悴万分，若再过一段时日，是不是就会消瘦得，只剩下一把枯骨？

白发，若照人间的说法，一寸白发便是一寸相思，而这三千白发……有什么人，值得他思念若斯？

这样想着，心便莫名痛了起来。

&ldo;你犯了什么罪，要受这样的大刑？&rdo;话出口之前，手早已不顾理智地抚上那张脸，细细摩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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