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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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掠四野,雪满长空,一场特殊的赌约这便开始。
龚清漪衣裳单薄地站在雪地里,推开秦之越递来的书卷,&ldo;不用,我直接背还快一些,你就祈祷自己不要照着念都念错吧。&rdo;
秦之越大怒:&ldo;你真以为我是绣花枕头吗!&rdo;
龚清漪白了他一眼:&ldo;明明是灌水汤包,少给自己贴金。&rdo;
说完,也不再管秦之越的气急败坏,径直朗声背诵起来,风雪下,那字字句句飘入魏于蓝耳中,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&ldo;何谓真人?古之真人,不逆寡,不雄成,不谟士。若然者,过而弗悔,当而不自得也……&rdo;
那一年的那场雪,明明是刻入骨髓的冷,却让魏于蓝觉得,有一束暖光照进心底,浮萍之交,相识于微末,从此他再非马厩里孑然一人的小孤儿了,天大地大,有她有他。
(四)
雪地一赌,龚清漪带回了魏于蓝,自己却发了场高烧,还拖着病体跪在父亲门口,一定要让他留下魏于蓝。
那是场无法言说的僵持,直到龚清漪身子摇摇欲坠,魏于蓝抱住她含泪劝她放弃时,龚太傅才推开门,将几卷书狠狠掷在二人身上,&ldo;三个月后,若不能通晓全篇,就让这马奴滚出龚府!&rdo;
严厉怒喝中,龚清漪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,抱住魏于蓝又哭又笑:&ldo;魏于蓝,你能留下来了,你能留下来了!&rdo;
她是那样笃定,而魏于蓝也的确未辜负她的期许,三个月还未到,便主动去找了一趟龚太傅,从他房中出来时,他第一次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,让门外等他的龚清漪一下站起,激动地双手都在发颤。
两个半大孩子欢奔在后花园间,那时才刚开春,嫩柳发芽,微风拂面,魏于蓝背起龚清漪笑着喊着,似乎一切都亮堂了起来,前路充满着无限希望。
但没过多久,一盆冷水便兜头浇下。
他夜里去找龚太傅交功课,却在门外听到那样一番对话‐‐
&ldo;爹,为何你就是不肯收魏于蓝哥哥为徒,让他进竹岫书院,与我一同念书?&rdo;
&ldo;我不否认魏于蓝悟性奇高,是块读书的好苗子,但他一介寒门,如何有资格入宫学就读?&rdo;
&ldo;寒门又如何?血统门第就那么重要吗?魏于蓝哥哥聪敏好学,不比竹岫书院任何一个弟子差!&rdo;
&ldo;血统门第当然重要了,那是先祖代代传下的宗法,是大梁的立国根本,寒门与贵族,永远都是天差地别,如萤火之与日月,不可逾越!&rdo;
门外的魏于蓝听到这,心头一颤,而屋里的龚清漪似乎激动起来:&ldo;那难道马夫生的孩子一辈子就只能当个马夫?子孙代代也只能守在马厩里?永远没有出头之日?&rdo;
他抱紧怀中的功课,屏气凝神,直到过了许久,屋里才传出一句:&ldo;以大梁家奴制而言,是这样没错。&rdo;
仿佛一瞬间如坠冰窟,魏于蓝好半天才拉回心神,听到龚清漪据理力争道:&ldo;我不认同,父亲您的观念太守旧狭隘了,我宁愿相信,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!&rdo;
顿了顿,字字如千钧:&ldo;魏于蓝日后必成大器!&rdo;
身子一震,如夜空无数道烟花炸裂在耳边,魏于蓝呼吸一窒,他手在发抖,长睫也在发抖,忽然低下头,抱紧书转身就走,一路穿行在夜色中,越走越急,越走越快,风贯袖口,发丝飞扬,最后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偏院的后墙角,一屁股跌坐下去,胸膛起伏地喘息着。
《宫学有匪》第199章(第2/2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