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（第2/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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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蒂处有一颗小小的镂空的红心。黛儿说，那便是她。

一盒烟有二十支，她便有二十颗心。

窗外有风声响起，空气清冽冽的，有点儿雪意，凭空地带着点儿怆然的味道。

这是一个无花的季节。

黛儿说：&ldo;我喜欢玫瑰，那是用眼泪浇灌的花。&rdo;

&ldo;那不成了绛珠仙草?绛珠草就是贾宝玉用泪水浇灌的。&rdo;

&ldo;离恨天外的绛珠草到了人间，就是玫瑰花儿了。&rdo;

&ldo;可是，为什么玫瑰一定要让人流泪呢?难道不可以用快乐来培养一枝花?&rdo;

&ldo;没有一朵玫瑰是无刺的，当然也没有一种爱情可以不疼痛。&rdo;

&ldo;你痛过吗?&rdo;

&ldo;没有。因为没有人肯为我用眼泪浇灌一朵花。&rdo;

我们常常喜欢说一些这样的莫明其妙的话，并乐此不疲。

因为黛儿的陪伴，大学四年于我有如伊甸园。

但是我们也有吵架的时候。

‐‐还是为了那个书呆子何培意。何培意本是最老实木讷的一个人，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再到读硕士，从没有偏离正轨半步的，一日不知怎地忽然动了凡心，打书堆里抬起头来，一眼看中了黛儿，把她想象成旦丁的比亚翠丝，普希金的缪斯女神，昏头昏脑地谈起恋爱来，一天比一天更呆，几乎连学业也要荒废掉。

黛儿同他的事我一直都很清楚，正经手也没牵过几次。黛儿说，这人太老实，有妄想症，她不想他陷得太深，日后麻烦。可是又一直攥着他不放，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地交往了大半年还没有分手，倒成了她恋爱史中最长的一段。

我忍不住劝黛儿：&ldo;你已经有了阿伦，而且也不喜欢何培意，不如早些说明了也罢。&rdo;

黛儿冷笑：&ldo;这个年头，难得找一个肯这么傻的，留在身边开开心也好，不急放生。&rdo;

&ldo;何培意很傻么?&rdo;

&ldo;不多，一点点。&rdo;黛儿笑得更媚，拖长了声音，&ldo;每个女子，总是希望找到一个天下最聪明的男人做伴侣，却又总希望那男人肯为了她而傻一点，做一些傻事来证明他对她的爱，证明她虽然不必比他聪明，却一定要比他高明。何培意，就是我最好的试金石。&rdo;

我摇头，&ldo;这样不甘寂寞，好像穿上红舞鞋，走火入魔。&rdo;

&ldo;红舞鞋?很好的比喻。不过并没有魔鬼给我红舞鞋，是我自己不愿接受你那种高贵的寂寞。&rdo;黛儿轻佻地向我吐了个烟圈儿，&ldo;只要还有一口气，我都会一直跳下去，而且频频换舞伴，跳到跳不动为止，到再没有人邀请我共舞为止，否则绝不言倦。&rdo;

黛儿的爱情理论一套一套的，而她身体力行，乐此不疲，生活中主要节目便是颠三倒四地考验着她的裙下臣，变着花样玩弄着爱情的游戏。

我不以为然：&ldo;黛儿，自己的感情是感情，人家的感情也是感情。你喜欢的人的感情是感情，你不喜欢的人的感情也是感情。因为在付出感情的时候，每个人拿出的真诚都是一样的，你即使不珍惜，也至少应该尊重。&rdo;

黛儿怪异地看着我：&ldo;怎么你说话好像老学究一样?这话放在十年前也许挺有道理，在今天，落伍了吧?&rdo;

&ldo;今天的人就不用讲感情了吗?&rdo;

&ldo;讲是讲，不过，得用条件讲。&rdo;黛儿又打鼻子里哼出一声，&ldo;那些愚蠢丑陋贫穷卑贱的人是没资格谈感情的。&rdo;

《爱上一只唐朝鬼》第5章（第2/2页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