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章（第1/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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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音有点睡意懵松，郭宰看看电话机上的时间显示，原来才清晨五点。

程心没停：&ldo;他们在入境处闹事，是不是那日叫你加入的阿叔?好在你无答应，不然出事的就有你份了。&rdo;

听着她密密麻麻地说话，郭宰忽觉身体虚脱，心跳却渐渐平缓下来。

这一刻他强烈地想回乡下，想与她面对面，亲身感受她说话时吐过来的温气，亲近、真实又安稳。

程心仍在说：&ldo;我本来想明天早上打电话去帖铺找你的。啊，不对，现在已经算明天早上了。怎的，你今日要起这么早去开铺吗?&rdo;

郭宰笑：&ldo;嗯，早睡早起嘛。&rdo;

&ldo;你示威就示威，千万不要做过激行为，过激不代表有效，万一要赔上自己的前途生命，不值得。&rdo;

&ldo;我知道的。&rdo;

入境处纵火案之后，有人认清事实，有人看不到希望，有人认为用命去搏一个身份，有病。

定期在法援署外组织的示威集会，参加的人明显减少了。

三个月后，人数再一次大量减少。

原因是祖国政府宣布，滞留在港的申请居留权的败诉人士，如在10月20号及之前，自愿返回内地，香港及内地将不予追究他们逾期留港以及抗议示威的责任。

超过10月20号，港府将进行强制逮捕，遣返内地后亦会面临□□的惩罚。

这消息令许多人有了些底，意志早已消磨透的，想了想，动身收拾包袱离开。

根叔私下也与郭宰说：&ldo;你的情况是百分百不能留港的了，之前怕回去会被人秋后算账，现在他们作了保证，也算一条退路。你回去吧，别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。&rdo;

郭宰也越来越矛盾。10月20号除了是政府的限期死线，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。

他若那天回去，感觉好比有双重收获。

所以内心深处有一把声音劝他，回吧，回去吧。

可很快，另一把声音出来，你回去图什么?能图着吗?!

而郭父风轻云淡地安排好他窝藏的地方，命令他在10月20号前搬过去。这个安排糟糕透顶，可它不失为一个像一回事的安排。

国庆之后，郭宰给程心打电话。

他说了好些闲话，见电话那端静得跟没人似的，便问：&ldo;你怎么了，一直不讲话不出声的。&rdo;

他闻见长长的叹气声，伴着点轻微的哽咽，这令他不安起来。

程心含糊说了一句话，郭宰没听清：&ldo;你说什么?&rdo;

程心吸吸鼻子，以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字缓缓重复：&ldo;我刚才讲，我阿嫲走了。&rdo;

话至尾音，强装的平静无法再绷住，声线颤抖了，抖出一阵悲伤的呜咽。

第一次听见程心抽泣的郭宰石像般站着。

如果说先前他缺乏了一个重份量的砝码，去支持他做一个去留的硬决定，那么这个砝码出现了。

第133章第133章

阿嫲是在国庆最后一天假期里被小妹发现没的。

头一天晚上，她精神奕奕。晚饭时阿妈说明早会煮早餐，问谁起来吃，预定份量。

前段时间，隔壁市有一所私立学校的校长私吞学校巨款，跑路了，导致大量受影响的学生家长涌到桂江学校报名。阿爸与阿妈因此忙了好一阵子，连周日都要工作。

如今阿妈放假休息，打算给家人煮煮早餐，大妹小妹当然踊跃响应。

平日几乎不发表意见的阿嫲也难得报名：&ldo;我，我吃，预我一份。&rdo;

她胃口很好，已经吃掉两碗米饭。

后来大人们说，阿嫲这种状况叫回光返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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