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页(第1/1页)
言情小说www.yanqingxs.org
只被黄雀在后虎视眈眈的螳螂……那名始终藏身树上的贼人头儿在她专注于前方动静的同时一跃而下,大张的右掌虎口精确地扣上小粉娃咽喉,将她整具身躯给压在草皮上,像只擒到猎物的猛虎,准备一口咬死猎物般凶狠。大男孩连带被摔滑在地。“谁都别动。”贼人头儿开了口,沉而清亮的声音没有半丝威吓,却足以教所有梅庄人不敢轻举妄动,他们怕的不是贼人头儿拧断小粉娃的细颈,而是那另一位同样受人钳制的主子有所损伤呀!“跑得挺快的嘛,绕完整座山头了没?”贼人头儿似乎对小粉娃那双强而有力的腿感兴趣,覆着黑巾的嘴角扯开笑痕,只是露在黑巾外的黑瞳没有传递一丝丝笑意。“再给我半个时辰我就绕得完。”即使喉上加着足以致命的大掌,她还是逞强应道。贼人头儿笑了,听不出是真笑还是讽笑,总之,有一两声轻呵逸出喉间。“我要那盆红菊。”贼人头儿指向大男孩怀间的名贵菊栽,那正是他今天受人之托的重点。“可以,别伤人。”大男孩道。贼人头子瞟了他一眼,“梅庄三当家是吧?”他大掌一摊,大男孩也识相地交上红菊,见粉娃有话,他暗暗制止。脖子都拧在别人掌下了,别多嘴。“正是在下。”“久仰。”贼人头儿打量他好半晌,眼露精光。“果然名不虚传,容貌好、个性好、胆识也好。”“过奖了。”贼人头儿没有太多耐心客套来客套去,直言再道:“我方才话还没说完,除了这盆红菊之外,还想借三当家你。”闻言,包括大男孩在内的八双眼眸全都瞠得圆亮。“借我?”“该说要借你养菊的本领更适当,有了你,像这样的红菊,要多少有多少。”贼人头子掂掂手上的菊盆,眼睛不曾离开过大男孩脸上。“是谁让你来的?”“我以为三当家你心知肚明咧。视你们梅庄菊株为大敌,又会买通我们这种恶人贼子使坏招的人,一只手掌都算得完,不是吗?”贼人头子没什么职业道德,也不认为那个买通他们行凶的买主有什么好不承认自己的恶行。“这盆菊,你可以拿走,但梅某婉谢你及买通你那名买主的厚爱邀请。”分明是恶意绑架,他还是有礼地视为邀宴。贼人头儿在大男孩面前晃晃指,“梅三当家,我可没给你拒绝的权利,我奉命——买通我的那家伙,小头锐面,看了就教人想一刀劈了他的脑袋,省得脏了我的眼,不过看在银票份上,我总得奉命,这是题外话,重点是他下了令,能则抢,抢不得也不容他存着,买主指的是菊,也包括——”“养菊的人。”大男孩接续道。“聪明。”贼人头儿好生激赏。贼人头儿话里的威胁浓厚。认分的就自己摸摸鼻头跟上来,否则别怪他的刀子无眼。“你别想动我的小迟哥!”小粉娃使尽吃奶力道拧住扣握在她颈部的大手,贼人头儿吃疼呼痛之际,指掌有了松懈迹象,小粉娃曲膝一撞,将贼人头儿小小踢退半步。她爬起身,抓住大男孩的衣袖,想带他再逃——“你这只精力旺盛的小泼猴!”贼人头儿舔去臂膀上被小粉娃扒出采的血痕,啐唾了声,反手揪住她的发辫,硬生生扯疼她的头皮,小粉娃也不甘示弱,转回头,露出亮晃的白牙,狠狠咬住他的手臂——“你——泼猴——”拿刀的手被小粉娃咬得死紧,好似要撕下贼人头儿身上一块肉,出自本能,贼人头儿举起另只手上的红菊盆栽当武器,使劲朝小粉娃的脑门上扣击而去!砰!漫天成雾的盆土及残枝在重响中进出,血红的菊瓣随着盆破瓦裂而散离,一片一片洒落成雨,一场缤纷落英的红色花雨……花瓣飘降在地,无风间,再也飞扬不起来,细长丰厚的瓣蕊里夹杂着不属于红菊花的血珠子,颗颗坠落黄沙,花瓣雨已停,可是那蜿蜒自大男孩头上的腥红却不曾终止,开始泛滥成灾——梅舒迟觉得头有些疼。伸手轻触着脑门上泛着疼痛的部位,不知是病到昏沉还是前一天梅姗姗将他压回床榻上时给撞到的……抑或,是好些年前的旧伤作怪?不想花精神再去深思,让发疼的脑袋再增加负担。经过一夜的休养,全身无力的病弱已不复见,他起身下榻,发现身上又换了套干净的中衣,知道定是梅姗姗看顾了他整夜,时时差人替他更换汗湿的衣衫。想起她照顾病人时的模样,让他唇边忍不住泛出笑,虽然面对她的担忧,他有几丝内疚,但若生病能换来她这种对待,似乎相当值得。桌上布妥一些简单的膳食,但早巳被秋意给冻凉,鸡汤药膳上还凝了一层薄薄的乳白油脂,令人没胃口再瞧它一眼。梅舒迟推开了窗,让凉爽的秋风拂进屋里吹散一室闷热,他自己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“三当家,你怎么起来了?”梅姗姗冷硬的声音在他背后传来,一双黑眸不赞同地死瞪着透进寒风的窗,不待他自己反省,她上前将窗户合起。“屋里好闷。”他道。“屋里闷也不能站在窗前吹风呀。”她瞧瞧他,视线又瞟回床榻上,用眼神在告诉他:你还不回床上去躺着?梅舒迟只能讨价还价:“我能不能多添件衣,别回床上去躺了?”口气很像在讨糖吃,又请求又委屈的。她本想摇头,但想到主子有权决定一切,只好点头同意。将手中的药汤搁在桌上,她转身到一旁的衣箱中寻找冬衣。“你先喝药吧。”“好。”他自动自发地坐在桌前,一口一口地将极苦的药汤缓缓送入口,不曾皱一下眉头,也不像怕苦的孩子耍赖不喝。梅姗姗终于在第四个衣箱中找到了勉强合乎她要求的衣衫,在他喝药之际将衣衫包覆在他身上。“姗姗,这是冬被吧?”他好笑地瞧着肩上那件又厚又沉的“衣衫”,她根本不是挑厚衣给他,而是直接翻箱倒柜地挖出一件冬被给他。“那不重要,只要能御寒就好。”她摆明不接受他的意见。梅舒迟喝完最后一口药汁,干脆认命地爬回床榻上去,因为盖着一件冬被和披着一件冬被是没有什么差别的,后者的压力太大了,而且拖着冬被在屋里走来走去也很吃力。“我还要多久才能出房门?”他的问法与小孩子问娘亲“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”如出一辙。“病好再说。”她的回答也很“娘亲”,动手替他拢好冬被。“有没有特别嘴馋想吃些什么?我让人替你张罗。”“不太饿。姗姗,在菊月里叫我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,我会无所适从。”就好像已经习惯了忙碌,却突然被人抽走所有工作,他会觉得自己像废人。“可以让梅乐他们送账册来,我在床上看……”“不行。大当家有交代,所有账册全送到他那边去,谁敢拿给你,谁就等着受家法处置,梅庄里没人敢挑战大当家的权威。”她直言要他死心。“这样大哥太辛苦了。”梅姗姗没多说什么,她向来不在乎其他主子的感受,因为她只对梅舒迟负责,她只是专属于他的护师,所以她会自私地保护自己的主子,其他人……谁理呀?“你如果觉得闷、觉得无聊,我到书房找几本书给你解闷。”梅姗姗说完,
《心芽(梅开眼笑系列之秋卷)》第16页(第1/1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