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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若吻了,我就视为两情相悦,毋须再对你压抑,装出一副君子假象。她必须费好大气力,努力吐纳,才能不在那句话里迷醉、融化,不被自己双腮的热红,煮沸了理智。“这代表——人,不可能永远只顾自己心意,多多少少须考虑到旁人,考虑到会不会……害对方困扰。”“对,要考虑会不会害对方困扰。”勾陈颔首,认同的表情很是正常,接着又道:“你没吻下来,害我好困扰。”曦月险些哽住——被自己的抽息。他没停下,嗓,带丝甜美,继续说:“我很困扰,你不想尝尝看,我吻起来是什么滋味?”“我……”想。怎可能不想?他的唇,看起来那么美味……“我很困扰,你明明看起来很喜欢我呀,没有一丝丝……想亲近我的念头?”说着“很困扰”,但他脸上压根不见“困扰”,倒是调侃居多。怎可能……么有?她多想靠近他,待在他身边,腻着、偎着……“都怪我自己,话说得太满,允你承诺在先,不能对你胡乱出手,一定要等你主动,唉,好想食言……”他喟叹的表情,实在太可爱,让她又羞窘,又想笑,又不忍。微噘的唇,简直诱人。诱惑着她倾身,吻去那一声叹息。或许,她早就想这么做了。在他仰躺于竹榻时,暖阳洒落,他身上的红发、红裳,混着日芒,更加耀眼、更加迷眩……她就想吻他了。勾陈先是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,噙着笑,任她采撷。他以为必须使出狐媚术,才能获得她一吻呢。怕她有所遗漏,更怕她来去太匆匆,他开始引诱她、指导她,要她延长甜美的接触。他伸出舌舔弄她的唇,凿探唇心,让她吮含着他,而他,也正细细地品尝她的味道,甜似糖蜜。魅惑,狐的最高段本领,更是本能。无论雌雄皆具此能,况且是狐中之最,已臻“神”字辈的他。他存心诱惑,谁能抵挡?遑论生嫩如她,只能在他面前虚软任宰。火红发丝垂下,如纱帘笼罩她小巧脸蛋,滑挠肤间。缕缕痒意惹她发笑,也让她宛若置身于发牢间,柔软囚禁。曦月忍不住去摸那一泓红泽。“你好美……”发自真心赞叹着。“这是我该说的话吧?”勾陈失笑,在她唇上轻啄,以示薄惩。“我不美,我好平凡……”他很有自知之明,倒非自惭形秽,只是陈述实情。“你哪里不美?我就特别觉得你顺眼。”不只顺眼,她在他眼中,是镶有一层淡淡薄光的,耀眼。不是过度炫目的芒刺,像烛光,温暖。她绽放笑容时,最是明亮。他喜欢她带来的暖意,徐徐春风一般,舒服,宜人。在她身边,他……很放松。有一股想枕在她膝上,要她探来柔荑梳弄他的发……的欲望。“在我的‘故乡’,雄的俊,雌的美,与生俱来,长相不过是一张脸皮,有何意义?美一些的家伙,心地就良善吗?”他指的是妖狐一属,无论哪一支族,皆是美艳之辈,随便一只派出去,都是乱世妖姬,祸国殃民。狐界之草,摆入人界,亦能成瑰宝。“像我这长相的家伙,也不见得是善类。”勾陈自嘲。相信他的诸多友人,对此说法,绝对点头点的飞快。“不,你很好!”曦月立刻反驳,不爱听他这么贬损自己。“若不是你陪着,遇上卿哥琦如之事,我该如何做?何去何从?是不是……又必须委曲求全,才能让一切圆满……又怎可能过起这般闲逸、如梦一样,近乎无忧的生活?”凭她自己一人,她没有足够的力量,能将事情处置得如此简单。“若非有你,我想都不敢想,我会面临什么情况……”原来,她对他的依赖,已经如此之深、如此之浓,如此的……毋庸置疑。“我呀,向来不是个好心人,救人哪、收留人哪、与人交好哪,这一类的麻烦事,除非有其目的,我才会去做。”救习威卿那一回,不正是如此?目的是有光明正大之理,被习威卿邀入府中做客——以及,见她。勾陈以唇摩挲她的鬓发,眸光柔得足以化人,尤其当中漾起了笑意,原有的美丽赤瞳,增添十成十的魅。“让我一而再,再而三,出手相救,并且不求回报,你,还是唯一一个。”长指蹭过她的下巴,轻轻一勾,要她迎向他。纷落的吻,纠缠她。她也学着回应他。感觉他热烫的掌,细致的指腹,在她襟口处燃起了火苗,随他一碰触,都教她轻颤。那文火,正逐渐往下……这是他想要的回报吗?若是,她愿意的……“不,这不是回报哦。”看穿她的心思,勾陈魅悦的嗓,传来了否定。她眸带迷离,一时之间,还没能厘清,他所回答的,是他心里的呓语。“曦月。”他喃着她的名,像是逐字珍惜,咀嚼得好轻软。“要回报我,得拿出更多、更多……对我更加好、更加迷恋、更加眷宠,只看着我,只想着我……”而现在,不叫回报。这是吸引,是诱惑。是他受她的光蕴,吸引;也是她受他如火般温热,诱惑。与报不报恩、索不索讨,全然无关。只关于倾心。只关乎于,彼此心里,正萌芽的那一株爱苗。“好,我只看着你,只想着你,对你加倍迷恋、加倍眷宠,加倍的……爱你。”她回答他,附以甜且艳丽的笑靥。那是勾陈漫长的岁月走来,所曾见过,最最眼里的笑。他倾身撷取,将她的美,据为己有。美梦,乍醒,渐趋浅淡。意识不愿抽离,只想留在那方竹舍、那处仙境,以及勾陈的怀抱之中。被他拥有、被他亲吻、被火红色发丝交缠覆盖……不愿醒来。但身体的痛持续不断,硬生生地比她张开了双眼。映入眼帘的,不是湛蓝色的天,也没有雅致竹檐,而是陌生屋梁……梦,已经结束了。由她亲手……毁坏它。耳畔,似有小童说话,脚步声踩得凌乱。“大夫,她醒来了。”“我看看。”一张脸孔靠近,发与胡花白苍苍,身上药香浓郁,正准备替她诊脉。曦月挺身坐起,胸臆中钻刺着疼痛,她伸手捂胸,缓缓吐纳几口。“姑娘,快躺下,你让狐妖伤得不轻呀……”老大夫阻止她。狐妖……不,他才不是狐妖,他是狐神哪!“他——他呢?”她急急追问。“他?姑娘是指……”老大夫一头雾水。“红发男子,那位狐神呀!”“胡言乱语,什么狐神?明明是只妖呀!”老大夫嘀咕,而后才恢复声量:“若你问的是他,四日前,大闹水丽镇,捣乱得一片狼藉之后,便救走了女狐精,谁管他往那儿去,只求他别回来就好。”“四日?”这么久了?“妳昏迷了足足四日。”“四天,一定追不上他了……”小脸有淡淡失落。不过,手一抚上鬓际红缕,神情又迅速恢复,镶上笑,浅甜。“追上他?是想收服他吗?唉,你还是好好养伤,瞧,连道长都成了那模样——”老大夫朝另端床榻努努颚,她随即望去。只见一具裹着布的躯体,直挺挺地僵躺不动,看不到面容,仅能由部分外露的皮肤,辨识烧伤的严重度。“他是那位道人?”伤得好重,气若游丝,但还活着。“是呀,法力高深的道长,亦奈何不了狐妖,所以,姑娘别急于追妖,你伤势可不轻……说来不知是幸或不幸,全水丽镇独独你们两人重伤,其余全是财物损失。”
《曦月(神兽录勾陈之卷)》第11页(第1/1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