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节（第2/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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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叶芸抬起眼帘对上闻斌的视线，心脏一紧。白闻赋落下手边的茶杯，“咚”的一声轻响，却是把佟明芳惊得不行，赶忙冲着闻斌说道：“叶芸今晚去我屋睡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又跑到闻斌跟前，低着声音对他说：“这么久没见了，都适应下。”

&esp;&esp;闻斌也感觉到了一丝尴尬，当初把叶芸接来家时，对她还没有这种情怯的感觉，

&esp;&esp;叶芸晚上睡得不是太好，她不习惯跟佟明芳睡，总感觉有些别扭和拘谨，但眼下这已经是最合适的安排了。深夜里，她的脑子里面很多思绪搅在一起，难以安宁。

&esp;&esp;说来，她到城里都这么长时间了，可是真正安稳的日子却没多久。

&esp;&esp;直到确定和白闻赋的关系后，她才渐渐不顾外面人的眼光，过了几天舒心太平的日子。然而这样的日子，随着闻斌的回归，再次覆灭。

&esp;&esp;早晨，叶芸

&esp;&esp;起来稍迟了些，她从水房回来的时候，闻斌已经帮她把热粥盛好，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陪着她。

&esp;&esp;佟明芳不知道在做什么，人始终没走远，在桌子附近忙忙叨叨。白闻赋起来很早，家里灯泡不亮了，他一早把新的灯泡买来，正在排查线路问题。

&esp;&esp;见叶芸吃得差不多了，闻斌对她说：“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
&esp;&esp;他从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，放在了叶芸面前。

&esp;&esp;这张纸漂洋过海，几经生死，始终贴着他的心脏随身携带。

&esp;&esp;叶芸放下勺子，拿起这张巴掌大的纸片，上面用线条勾勒出她的样子，她盯着纸上的画，思绪惶惑和惊讶。

&esp;&esp;闻斌倾过身来，对她说：“这是我刚出海时画的，想你的时候，我就拿出来看看，画得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叶芸握着纸片的手指微微发烫，纸上的她还是梳着两个辫子的模样，身上是那件的确良的碎花裙，面带微笑。

&esp;&esp;她将纸片放在桌上，还给了他：“挺好的。”

&esp;&esp;闻斌拿起这张纸，眼里晕着化不开的惆怅：“我被送去山里后，躺在那个土房子里的茅草上，是你一直陪着我”

&esp;&esp;叶芸面色凝结，佟明芳拿着抹布无意识地挥着，余光紧紧盯着老二，白闻赋踩着凳子站在高处，彼时也低垂下视线。

&esp;&esp;闻斌口中的陪伴，当然不是叶芸本人，而是这画中人，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陪伴。他能说出这句话，足以让叶芸的心绪翻腾不止。

&esp;&esp;闻斌苍白的脸上露出细微痛苦的神情，对叶芸说：“我就一直告诉自己，不能死啊，我要是死了，你可怎么办，我不能撒手丢下你”

&esp;&esp;说到最后已是哽咽，一个大男人在叶芸面前红了眼睛，她怎么可能不动容，在闻斌说出这句话后，她已眼眶湿润。

&esp;&esp;她几乎要忘记了这个男人的长相了，可他才应该是她原本的丈夫，在地球的另一个地方，哪怕奄奄一息，却始终惦念着她。靠着对她的念想，挺了过来，这样的震撼对叶芸来说沉重到令她无法呼吸顺畅。

&esp;&esp;人心是柔软的，说不感动，又谈何容易，更多的是愧疚，这样情绪在叶芸的身体里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，让她不忍心再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。

&esp;&esp;闻斌突如其来的情绪起伏，让白家人发觉了异样。从前的闻斌，豁达开朗，再怎么样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，不至于这么情绪化。

&esp;&esp;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叶芸，忽然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腕，眼睛里好似蓄满海水，汹涌而深切：“我最遗憾的是，没能在临走前和你去照相馆拍张照，我要是能有你一张照片，也不至于想你的时候，连样子都见不到，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照相馆？”

&esp;&esp;佟明芳瞧了眼白闻赋瞥过来的眼神，赶忙丢了抹布，插嘴道：“哎呀，才到家跑去什么照相馆，叶芸还要去裁缝店，活那么多，赶紧的，别迟到了。”

&esp;&esp;佟明芳说话的时候，叶芸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，擦了擦眼角。

&esp;&esp;闻斌也收起伤感的情绪，闻道：“我听妈说你现在在张裁缝那边？”

&esp;&esp;叶芸点点头。

&esp;&esp;闻斌提出：“我送你过去。”

&esp;&esp;白闻赋从高处下来，挑了凳子坐在门口，低头扔了根烟咬在嘴上，迟迟未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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