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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潺潺，孙端寅终于听得水声，卸下了些许紧张，蹿进积聚的水潭中，肆意冲洗了一番。手心里的伤口被水一洗，火辣辣的，孙端寅龇牙咧嘴。这下身上几乎没有一处不受伤的了。太阳开始炙烤，他坐在岸边休憩，不一会儿衣服就半干了。揉着酸痛的肌肉，孙端寅受伤◇◎下一秒他转身就跑◎“怎么样？”见方杰挂断电话，全正思迫不及待地追问。见得方杰点头，她捂着脸忍不住眼泪直流，孙端寅真的从那里逃出来了，这简直是不可思议！电话那头说话的人正是老四。方杰表情复杂，本不想打击全正思的喜悦，但还是要提醒：“全警官，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孙端寅，他逃出那里，只会更激怒周时念。接下来他要面对的，就比之前复杂了，希望他能平安找到人帮助。”全正思点点头，她也知道这些亡命徒对于出逃的人手段恶劣，但好歹在这么多天的焦急里，总算是得了一点好消息。“方哥，这个老四值得信任吗？”不是她怀疑方杰的能力，而是混迹于灰色地带的人，总是容易反水背叛，他们是利欲熏心的匪徒，一点好处就能让他出卖朋友。“说实话，我也不是很确定。”对方的答案，让全正思稍微放下的心又提起来。老四这个人，是方杰早些年进入周时念的团伙中救下的一个小弟，那时候他因为犯了一点错，差点被烧死。初入这种地方，难免存留着恻隐之心，是他将老四从火堆里扯出来，帮着应急处理了些。虽然他保下了一条命，可一张脸和大半个上身可以说是毁了。从此人也变得阴测测的，看人的眼神能使人感到后背发凉。“老四想要跟我出来闯，我没答应，他那张脸去哪里都是一个显眼的标志，只会让我更快被发现。”方杰摩擦着指腹，突然提到一件事。那次全正思在监控里见到的慌张跑出来的人，就是老四，他替周时念来找方杰，又被逼急了划伤了方杰一刀，仓皇跑走。因着他从小都是村里长大，跟着学了坏，公安系统里根本就没有采集到他的指纹信息，杜霖他们当然一无所获。“所以，连我也摸不清他的脾性了。”方杰叹了一口气，“但孙端寅逃出来这件事，应该是真的。”原本约定是三天后交货交人，但今早上却突然接到了周时念那边的电话，虽然语气里听不出着急，结合老四这通电话来看，那边也是在确认他们是否知道孙端寅逃跑的事。好在方杰一如往常，表现得很是关心，想要确保孙端寅的安全，短暂打消了周时念的疑心。“三天后交货的时候，我跟在你身边……”全正思提议。方杰拒绝，“不行，他们已经知道你的样子了，你一出现就暴露无遗。”想到家里被偷走的那个存钱罐，局里面高度重视，派人监视着她的房子，全正思现在已经不住在沿河路那边。钱霁明知道那些人偷到警察家里，第一时间就上门帮着收拾行李将人拉回自己家，急吼吼地叮嘱她注意安全。她不敢将这件事告知爸妈，在他们问起中秋节要不要带孙端寅回家吃饭的时候，急忙搪塞过去，让钱霁明去接电话。就连学校，她也只能告诉班主任张馨莉，孙端寅因为一些事情可能会请上半个月的假。面对担忧的老师，她实在是说不出更多的理由，只能保证之后会将孙端寅完整地送回学校，再多就不能说了。张馨莉知道全正思的职业特殊性，也只好闭口不问。这一来二去，时间就到了第六天，孙端寅依旧还是联系不上。按方杰的话来说，老四的话只能听一半，那么孙端寅逃出来这件事是明确了，只不过……现在全正思也只能自己劝自己，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，至少老四那边还没有传话说孙端寅被抓住。钱霁明见全正思日渐消瘦的脸颊，恨不得撬开她的嘴把食物塞进去。“你不吃饭怎么有精力去找孙端寅，别想了赶紧吃饭！”他把炒面放到全正思面前，往她的手里塞进一双筷子。食物现如今在她嘴里味同嚼蜡，但钱霁明说得没错，她也知道这个道理，如果连她都稳不住，就失去了更多的先机。

《小狗耳朵竖着》第127页（第1/1页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