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6假如在那些瞬间（第4/7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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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黎鹦想着，睡着难得做了个梦，梦里她和周聿安都变成了猫，他要大她一圈，经常叼着她的脖子到处走，帮她舔毛清理，给她找食物找水源。她趴在他身上玩，尖利的爪子没收住将他鼻头挠伤，周聿安不言不语，安静看着她，深棕的猫猫眼里好像有悲伤一流而过。

&esp;&esp;醒来，窗外碎光荡漾，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。

&esp;&esp;考完最后一科，黎鹦抱着书往食堂走，路过一教前的大草坪，阳光好的时候，草坪上会长出猫猫狗狗、床单被子、还有躺着或趴着晒太阳的人类。

&esp;&esp;哺乳动物也需要进行光合作用吗？她站在旁边仔仔细细地看，中央有一群人围成个圈打牌，笑声闹声将空气震得嗡鸣。

&esp;&esp;嗡——

&esp;&esp;嗡嗡——

&esp;&esp;咚、咚。

&esp;&esp;很久，黎鹦反应过来，是她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，来电铃声温和地流淌。

&esp;&esp;她换了只手抱书，抬脚离开，接起：“喂，妈妈。”

&esp;&esp;是陈青竹的电话，出声孔的位置有呼吸声，但没有人声，黎鹦疑惑：“妈妈？”

&esp;&esp;一秒、两秒。

&esp;&esp;“…小鹦。”陈青竹开口，口吻如常，“考完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好像、不太对劲。

&esp;&esp;“学校还有其他事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好…”陈青竹的声音蓦地有些悲伤，像梦里的猫猫周聿安，黎鹦听见她说，“小鹦，你可以来一下第叁医院吗，我和你爸爸都在这里，你叔…聿安他、他在上个案子中受了伤，我们怕影响你考试前几天没告诉你，他现在在重症监护室，但你也别太担心，医生说脱离危险的可能性…还是有的，小鹦……”

&esp;&esp;有风灌了过来。

&esp;&esp;黎鹦突然想起，她把周聿安给她的围巾落在考场了。

&esp;&esp;她没有去取那条围巾，打车去了医院，赶到的时候，黎鸣正揽着陈青竹的肩，安慰地拍拍她的背，脚步声近，两人抬起头，看到她。

&esp;&esp;“小鹦…”

&esp;&esp;她的双手被人握过去，陈青竹的手很凉，一点都不像周聿安。

&esp;&esp;“别难过……”

&esp;&esp;其实冬天，无论阳光再好，空气也是冷的。

&esp;&esp;“去看看他吧，我们在这儿等你。”

&esp;&esp;一个护士走了过来，后背上的推力促使她往前，亦步亦趋地跟上。医院拖得锃亮发白的砖地上，黎鹦看不清自己的脸。

&esp;&esp;浅蓝色的病房外，护士示意她先去另一边，需要换无菌服。

&esp;&esp;脚已经停在那儿了。

&esp;&esp;但是瞬间，她听见一道声音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我不进去了。”

&esp;&esp;白大褂蓝口罩的护士姐姐看着她，什么也没说，眼睛同样很悲伤，就好像、好像……

&esp;&esp;她猛然后退一大步，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。

&esp;&esp;黎鹦不喜欢医院。

&esp;&esp;从小到大，她踏进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，哪怕是平时生病发烧，她也不喜欢去诊所，更习惯在药房自己买药来吃。

&esp;&esp;幸运的是，往往都能把自己治好。

&esp;&esp;她讨厌单调的浅色装修、瓦亮反光的地板天花板、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。

&esp;&esp;一门之隔，她很难不去想象周聿安会是什么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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