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番外后记二(第4/4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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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无记错……若无记错……
这十年间,年纪轻轻暴毙而亡的高门子弟唯有……
他猛地站起,死死地盯着被他动作吓得脸色发白的醉月,问她:“那人因何而死?死时年岁几何?”
“急病而亡,卒年尚不满二十。”醉月惊道,“公子,公子您可无事吧?”
急病而亡?卒年尚不满二十?
秦初忽地十分想笑,他听了对方许久这单相思十余年不成的故事,竟还为对方伤感了几分,未曾想俩人思慕的竟是同一人?这骗子,到底害了多少青春年华的女子为他苦守一生??
他突然有些意冷起来,兴致阑珊地坐了下来,示意醉月不要在意,却又想起来此前对方说的那句话来——
九天之上唯天子,率土之滨皆四海。
天子之下,却又是这天下之主的……唯有……
秦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一时竟连坐都坐不稳了。直到这时,他才彻底懂了当日对方离开时所说那句话的含义——
“此去不知何时方归,所以总要为那人多思考一番的。”那人如此道。
旧时他只以为对方为侯府考量,才愿意这么不顾生死地一去不回。如今看来,从始至终秉持着这种想法的,唯有他一人而已。可笑他还自怨自艾了这许多年,无数个日夜憎恨痛苦于对方的冷血无情。
对方临行前的话,还被他当做恶意曲解,而今竟是要靠旁人点拨方觉其意。
他心中发苦,面上难堪,一时间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又坐了一会儿,实在是难以继续下去,怒而起身告别了醉月,打道回宫。回去后,又不解心里愁闷,命人急宣了齐正阳进宫,陪他聊天。
齐正阳大晚上被叫起来,也是一脸苦闷。但这表情在看到他的神色后,转化为了小心翼翼:“陛下深夜唤臣前来,不知有何事?”
“想起些旧事,便想与表哥聊聊。”秦初道,“表哥记性向来极好,当是记得这些事。”
“陛下这可真折煞臣了。”齐正阳道,“倒都还记得,但也得看是什么事啊?”
“昔年春日踏青,朕记得你是年年都去的。”他道,“与……四郎一起?”
骤然提及沐羽,齐正阳傻了片刻,随后面露难色,点了点头:“陛下,想知道些什么?”
“朕今日知道了件事,应当是喜事。”他笑道,“清风楼的醉月姑娘,曾与他有过一段缘分?”
“这个呀……”齐正阳思考了片刻,显然也想起来了,“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,四郎那脾气……陛下又不是不知道,太爱管闲事儿。就……顺手救下来了呗。”
“后来呢?”他问。
“后来?哪还有后来啊。”齐正阳道,“四郎说他有喜欢的人,把人给拒绝了不说,还把人气得不行。那会儿臣差点以为要被清风楼列为一辈子的拒绝登门的客人了。”
他装模作样地感慨道:“原来他是这么好的人。”
“陛下您这可就误会他了,四郎向来脾气很好的。也就遇见陛下您,担心您才会那样呢。”齐正阳道,“你别看他那样儿,平日里惹哭个小姑娘,都得手足无措半天。”
秦初听了,沉默半晌,随后叹气道:“真傻啊……”
也不知道是在说沐羽,还是在叹息他自己。
他一贯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,从未失手,并因此获益无数,进而贪恋上瘾。他不相信任何人,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好意。一直以来,直到以后,他都以为他将以这样的姿态生存下去。直到有一人教会他,他亦是可以向他人交托信任,并不需独狼般地苟且下去。
只是他领会到的实在太晚,待到明悟之时,早已再度变做孤家寡人。并无一人怜悯于他。
他又忆起当年沐家遍寻不得的尸骨,莫名地想到沐绮与他说的那些话来——
那人只是厌倦了一味地奉承教导他、厌恶了他的古怪脾气与任性,这才一去不回地离开了。并非是因为生死之隔,单纯的只是厌倦了罢了。待到某日他想开了,便会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。
毕竟像他那么好的人,怎么会舍得抛开这么多人、孤身离去呢?
秦初犹记得那年春日出游,他偷跑出来,扯着要上沐府的船去河畔两岸赏花。对方执笛斜坐岸畔,向来紧锁的眉宇舒展开来,对他露出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,便是京畿数十里桃花齐放,也被映衬得黯然失色。
之后十余年间,再未曾得见如此人间美景。
《成为白月光(快穿)天域网》第54章 番外后记二(第4/4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