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（第2/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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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她呢？冬妮娅？&rdo;

车速随之减慢，他说：&ldo;她‐‐没有呼吸，没有心跳，身体还是微热，软绵绵的，似乎轻了几两，也许刚死去。&rdo;

明白了，这是两个人相约自杀，而女的死了，男的却意外幸存。据说很多殉情都是这种结果。

&ldo;对不起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。为什么让我一个人活下来？但是，她只想要自己死，希望我正常地活下去。这一切全怨我，是我瞒着冬妮娅，准备跟她共赴黄泉。&rdo;

这些话，他说得异常平静，却让听的人毛骨悚然，我强迫自己故作镇定：&ldo;你怎么处理尸体的？&rdo;

&ldo;我对自己还活着而很内疚。但是，我没有尝试再死第二次，因为我想在此之前，先把冬妮娅带回北京。当我进了三环，发现各处堵车，在工体北路掉头，恰好到长虹桥边，就遇见了你。&rdo;

&ldo;停车！&rdo;

不敢再想下去了，如果，这是真的。

&ldo;冯唐&rdo;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，却问了个不搭界的问题：&ldo;朋友，你看过《红与黑》吗？&rdo;

&ldo;问这干吗？看过。&rdo;

&ldo;还记得结尾吗？&rdo;

&ldo;结尾？于连不是死了吗？&rdo;

&ldo;嗯，他死在断头台上。而在这个世界上，唯一爱他的人，是玛蒂尔德小姐，她抱走了于连的人头，来到他指定的山洞里埋了。&rdo;

&ldo;不要再说了，求求你！&rdo;

我没有幽闭恐惧症，但此刻，对于这个出租车的封闭空间，却是如此害怕。

你也能猜到‐‐冬妮娅，严格来说，是她的尸体，就在这辆车的后备箱里。

&ldo;地安门到了。&rdo;

出租车开过十字路口，停在路北侧的一家风筝店前。

已近午夜。

计价器显示金额五十九元，&ldo;冯唐&rdo;摆手道：&ldo;今天，我不做生意的，不收你钱，再见。&rdo;

我刚要打开车门，准备子弹般逃出去，却死死抓着门把，不舍地回头看他。车内灯，照亮司机的脸，依稀有两道泪痕。

刹那间，我改变了主意。

&ldo;对不起，我不想找那老妇人了，请继续往前走吧。&rdo;

&ldo;再去哪儿？&rdo;

&ldo;去夜里……&rdo;

出租车司机点头，再也不必言语，带着我沿地安门西大街开去。

我把头伸出窗外，看到皎洁的秋月，径直照入内心秘密‐‐

很多年前，在上海，普陀区，我在五一中学读书。初三那年，我跟同学们在五楼白相，不当心碰下一块玻璃。当时，我也吓戆了，不晓得会不会闯祸。最后，我很幸运，玻璃砸碎在操场上，没有伤到任何人。直到今朝，许多夜里，我仍然想象，要是那块玻璃砸到了啥人的头上，那么我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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