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（第3/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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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显抓起电话拨给暗线，凡事做最坏打算，他的所谓好运不是凭空来，这一回出价三千万，外加自由身，共产主义英雄也动心。

这一年四月十三日，龙兴话事人一身灰色西装，内里一件松松散散白衬衫，叼着烟走进西九龙警署，太阳破云而来，追在他身后，渲染出画面的寂寞光影，陆显如同孤胆英雄，叫全城疯狂。

狭窄脏乱的出租屋里，鹏翔反反复复擦着他的枪，阿芬是不是问，&ldo;温小姐，你到底几时死？我等不及穿你的衣服。&rdo;

温玉问鹏翔，&ldo;你满意了没有？&rdo;

鹏翔慢悠悠扔掉抹布，嬉笑道：&ldo;急什么，我满意，你就没有用，只能吃一颗子弹被扔去填海。你很着急去死？&rdo;

兴许是绝望到极点，温玉满心木然，对鹏翔，只鄙夷道：&ldo;他不该相信你。&rdo;

鹏翔不以为意，&ldo;他知道我不会守约，但还不是乖乖照做。要乖就怪你自己咯。反正我们这种人，生来爱赌，一输输掉一条命，没惊喜，都是这个结局。&rdo;

他一辈子没有这样傻过，明知是输，还要压上全部身家，输得再没有翻盘的机会。

&ldo;差不多啦！&rdo;鹏翔懒懒站起身，一双眼却利如刀锋，扫过温玉苍白的脸，&ldo;是时候送你和你的小杂种上路。&rdo;

温玉下意识地护住小腹，但面对枪弹，亦是颓然。

&ldo;不求饶？&rdo;鹏翔问。

&ldo;这个时候求饶，还有意义吗？&rdo;

阿芬在一旁欢呼，&ldo;好啦好啦，终于有新衣服穿。&rdo;

可怜乐极生悲，一声枪响，死的不是温玉而是鹏翔，顾少带六七人持枪敢来，子弹穿过窗户与珠帘，再穿透鹏翔右手骨与肉，最终落在灰墙中。

鹏翔去捂流血的伤口，温玉猛地冲上前，一把撞开他，捡起落在地板上的手枪，右手拖住枪身，食指穿过扳机，熟练而利落。

但不必她动手，顾少连开三枪，枪枪对准头颅，打得脑浆迸裂，血冲屋顶。阿芬的尖叫还未破出喉咙，已被子弹穿透心脏，倒地不起。

顾少扶住温玉，眉心尽是担忧，&ldo;你小心，先坐下。怎么样，有没有事？&rdo;

温玉丢开枪，摇头，&ldo;我没事。&rdo;

顾少环顾这间屋，再叫人关山门清场，书桌上一台破旧小电视仍在重复播放着陆显投案自首的新闻。他长叹，无可奈何却又心有不甘，&ldo;还是迟了。&rdo;

温玉呐呐说：&ldo;还是迟了……&rdo;

回过神，他蹲下身与她平视，看着她的眼睛，郑重异常，&ldo;听着，温玉。机票已经改签，我立刻送你去机场，d哥的意思是要你马上走，不必去见他。他这一次进去，恐怕再难出来。他一出事，各路人马都盯上你，决不能再留在本港。温玉，你要明白，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，凡事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。&rdo;

顾少想，他大约再没有见过比温玉更加坚强果敢的女人了，不过一句话的时间，她已然从哀伤中醒来，清亮的眼神对住他，点点头站起身，&ldo;我们走。&rdo;再没有多余的话。

登机前她似乎有许多话要说，最终只留下惨淡而虚弱的笑，挥一挥手，待飞机升上三万里高空，彻彻底底告别这座装满回忆的城池。

也许，这才是最好的结局。

这一年夏天，温哥华的夏天懒洋洋。

鸡蛋在锅里兹兹地响，蛋糕的香溢了满屋，april骑着她的小车车绕着桌子跑，奶声奶气地宣告，&ldo;妈咪，我要吃布丁，巧克力布丁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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