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（第1/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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泪蓦地涌上来。夕颜太聪明，太敏捷了，即使是刚刚手术完毕，即使身心俱伤，她却仍然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最直接的问题，那就是秦晋在梅州留不住了。

&ldo;夕颜……&rdo;我轻轻抚摸着她缠满纱布的手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
&ldo;无心，帮我一个忙好不好?&rdo;夕颜用眼睛示意床边她的手袋，&ldo;那里面有个录音机，帮我试一下效果好吗?&rdo;

我有些惊疑，顺从地拿过手袋取出录音机来，按下键，里面传出我和秦晋的歌声‐‐今晚在俱乐部演唱的合曲《爱是多情苦》：

我真的爱得好苦，我真的有些无助，

有时我好想哭，要怎样才能将爱留住，

明明是真心感动，真心满足，爱却仍漂浮，

该如何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爱的归宿?

&ldo;这……&rdo;我看着夕颜，骤然明白过来，&ldo;你每天都在录他唱的歌?&rdo;

&ldo;是的。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梅州，我知道我们没有将来，我能留住的，不过是他的歌声。这些，就是我最珍贵的记忆了。&rdo;夕颜凄苦地微笑，&ldo;我爱他，不论我们是有一生相守的幸运，还是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，我都一样地爱他。&rdo;

我震撼，这样的爱，这样的坚贞，是我不能企及的境界，不禁一时无语。

为何你的爱情我的爱情都是那么苦?

也曾付出真爱，动过真情，爱却不停留，

哦，不管爱是多情爱是无情人生还要走，

别说爱情苦，别说爱情苦，爱过就该清楚。

病房里，秦晋和我的声音重合交替地响起。听着歌声，我忽然有一种幻觉，好像和秦晋对唱的人不是我，而是夕颜，我听到的，分明是夕颜的声音。

我和夕颜，好像变成了一个人，是我在替她唱出心声，还是她借着我的声音在倾诉?

&ldo;刚才，我梦到妈妈了，我好想妈妈，好想回家……&rdo;夕颜的眼睛蒙蒙，仍然带着手术后的不清醒，可是精神很好，她忽然说，&ldo;无心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，关于我爸爸和我妈妈的故事。&rdo;

&ldo;你爸爸?&rdo;我怦然心动，泮坑那座离奇出现的坟的主人的传奇，一直以来我心头最大的悬疑，我终于要知道答案了吗?

&ldo;我好像，好像有点儿了解我爸爸了……&rdo;夕颜的眼睛望向病房上空，望向她自己的内心深处，望向二十年来的沧桑与伤痕。

b

是在莺飞草长的三月天。江南小镇。

鸟语花香里，林大志被吊在院子的横梁上挨打，蘸了盐水的鞭子一声声地响起在他的裸露的肩上，背上，胳膊上，家丁咆哮着：&ldo;说!说不说?看你硬!看你骨头硬还是鞭子硬?!&rdo;

十五岁的林大志，却只是咬紧了牙关，一言不发。

从正午打到了黄昏，。大小姐从学堂回来了，被鞭笞声惊动，看到大志身上的血水和汗水淋漓，顺着伤口往下淌，大惊失色，娇喝：&ldo;住手!你们为什么打他?还打得这样狠?&rdo;

&ldo;报告大小姐，他偷东西!&rdo;家丁汇报。

出乎意料地，沉默了半天的林大志忽然开口，大声说：&ldo;我没偷!&rdo;他热切地望着大小姐，眼里泛着血丝，不是求饶，只是渴望。渴望她相信，渴望她了解，渴望她知道他的清白。

家丁被这表白震得吓了一跳，想也不想回手就是一鞭子：&ldo;你还嘴硬?!&rdo;

&ldo;住手!我叫你住手你听到没有?&rdo;大小姐发怒了，娇嗔地下令，&ldo;放了他。&rdo;

&ldo;可是……&rdo;

&ldo;放了他!&rdo;大小姐很少过问家里的事，更少发号施令。但是这一次，显得很坚决，&ldo;有什么事，我跟我爹说去。&rdo;

林大志被放了下来，血淋淋地抬进下人房。精神却偏偏好得很，不住地对偷偷跑来照顾他的丫鬟小红说：&ldo;是大小姐救了我。大小姐说她要给我做主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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