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（第2/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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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贵问：&ldo;各个屋你都看了吗？&rdo;

尹福回答：&ldo;看过了，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现象。&rdo;

马贵不放心，自己到各个房间巡看。

尹福肚子有些饿了，于是抓起一片面包嚼着。

&ldo;师父，你快来看！&rdo;西边传出马贵的叫声。

尹福赶紧来到马贵发出声音的房间，这是主教的卧房。马贵举着一根蜡烛，凝神望着主教的油画像。高台上，一盆素雅的兰糙，一盆秀气的文竹；五斗橱的顶板上摆了座维纳斯的石膏像，一张大的沙发床，床头柜的花瓶里插着几株野玫瑰。有一个立地的古瓶，足有三尺高，斜插着几尺高的孔雀尾翎。床旁有一个大理石面的小方桌，方桌上有厚厚一撂《圣经》。窗前半挂着绛红色锦缎帐子，墙是淡淡的黄褐色，稍微带点粉红色。床罩绿得刺眼。中央有个铺着桃心形座垫的大安乐椅，白得能照出人影。

主教的油画像足有四尺高，他的头发十分显眼，带着火红的颜色。狭长的颊须像火红的羊毛似的，在耳边卷作一团。他苍老然而有力的眼睛，泛出蓝幽幽的光泽，高挺的鹰钩鼻子，纤细而白皙，鹳骨又高又宽。穿着火红的袍子，胸前挂着一个银镀的十字架。

&ldo;马贵，你发现了什么？&rdo;尹福来到马贵面前。

&ldo;师父，你仔细看。&rdo;马贵举着昏暗的蜡烛，俯下身，用手指着紫色的地毯。

尹福仔细一看，油画前的地毯上有一串串湿迹。

&ldo;这是泪水。&rdo;马贵肯定地说。

这么说，黛娜刚才曾来到主教像前，她流了泪，莫非她与主教有什么特殊的关系……尹福暗暗寻思。

&ldo;这个主教叫什么名字？&rdo;尹福仔细端详着主教的画像，问马贵。

&ldo;布朗，美国人。&rdo;马贵回答。

尹福在京城见过许多洋人，他们在参拜皇帝时，有的拘谨，有的傲慢，有的谄笑，有的典雅，但是尹福还没有见过类似画上这个洋人的模样，他的脸上充满了征服欲，布满了杀机，是如此狰狞、凶恶、不可一世！

&ldo;他怎么没有被义和团杀死？&rdo;尹福松了一口气，气浪吹得蜡烛晃动着。

&ldo;义和团没有找到他，他逃走了，这只老狐狸……&rdo;马贵的话语中有几分遗憾。

师徒二人重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，尹福对马贵讲了沉香楼发生的事情。马贵说：&ldo;乔摘星很明显是ji楼上的人杀的，玉玺或许就在那人手中，他是杀人灭口。白日不便行动，明晚我再去探吉安堂，你去沉香楼打听玉玺的下落。&rdo;

尹福忽然道：&ldo;马贵，你听，地下好像有嚓嚓的声音。&rdo;

马贵仔细一听，说：&ldo;好像不在咱们待的地方的地下，好像在远处。&rdo;

尹福伏在地毯上，把耳朵贴在地上，仔细谛听，然后爬起身来，说道：&ldo;不是这地下，离咱们这里好像有一段距离。&rdo;

&ldo;不会是谁家挖菜窖吧？&rdo;尹福像是问马贵，又像是自言自语。

&ldo;师父，时候不早了，咱们先睡觉吧，一切明天再说了。&rdo;马贵说着滚到沙发上，一会儿便轻轻打起鼾声。

尹福将两个短沙发并到一起，也蜷曲着睡着了。

第二天，太阳照得窗帘刺眼，师徒二人才醒来。

尹福与马贵吃过饭，尹福在屋里待不住，还是想到街上转转，马贵见劝不住他，只好陪他来到街上。

尹福与马贵正在街上走着，尹福觉得有人扯他的衣角。回头一看，正是那家客店的店主。店主嚷道：&ldo;客官，你刚住了一天，怎么连招呼也不打，就一拍屁股走了，快拿一天的店钱来！&rdo;

尹福连忙赔着笑，说：&ldo;对不住，对不住，只因一时追人，忘记了。&rdo;说着朝怀里一摸，身上已无分文，银两不知何时遗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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