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（第1/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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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这是不可能的，&rdo;我最后说，&ldo;像赫克托&iddot;布伦特这样的名流，不可能干出这种事。&rdo;波洛耸了耸肩。
&ldo;谁能讲得清呢?至少他是个胸怀大志的人。我承认我也很难看出他是个敲诈犯，但有还有一个可能性你没有考虑到。&rdo;&ldo;什么可能性?&rdo;&ldo;火，我的朋友，你走了以后，有可能是艾克罗伊德本人把那封信毁了‐‐蓝信封以及里面的信。&rdo;&ldo;我想这不太可能，&rdo;我说得非常缓慢，&ldo;但‐‐当然，也有可能。他或许改变了想法。&rdo;我们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我家的门口，这时我突然心血来潮，邀请波洛到家里吃顿便饭。
我还以为卡罗琳对我的做法会感到满意，然而要使女人感到满意是不容易的。这天中午我们吃排骨‐‐其它的菜还有牛肚和洋葱。三个人面前摆着两块排骨确实有点尴尬。
但卡罗琳从不会让这种尴尬局面持续很长时间。她编造了一个令人乍舌的谎言，她向波洛解释说，虽然詹姆斯经常嘲笑她，她还是坚持食素。她手舞足蹈地谈论着果仁杂烩的美味（我可以肯定她从未尝过这道菜），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涂有奶酪的烤面包，嘴里还口声声地说：&ldo;吃肉食是有害的。&rdo;饭后，当我们坐在壁炉前抽烟时，卡罗琳直截了当地向波洛发动进攻了。
&ldo;还没找到拉尔夫&iddot;佩顿吗?&rdo;她问道。
&ldo;我到什么地方去找她呢，小姐?&rdo;&ldo;我还以为你在克兰切斯特找到他了。&rdo;从卡罗琳说话的语调中可以听出，她话中有话。
波洛被弄得莫名其妙。
&ldo;在克兰切斯特?为什么能在克兰切斯特找到他呢?&rdo;我给了他一点提示，但说话的语气稍带讥讽。
&ldo;我们那个庞大的私人侦探队伍中，有一个昨天在克兰切斯特的马路上碰巧看见你坐在车上。&rdo;我解释道。
波洛这才恍然大悟，他放声大笑起来。
&ldo;啊，原来如此!我只是到那里去看牙科医生，c&rso;esttout（法语：就这么回事）。我的牙疼，我去那里跑了一趟，牙就好多了。我想马上回来，但牙科医生说不行。他要我把牙拨掉，我不同意，但他还是坚持要我拔，他这个人固执得很!那颗牙齿再也不会疼了。&rdo;卡罗琳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，一下子就瘫了下来。
接着我们讨论了拉尔夫&iddot;佩顿的事。
&ldo;他这个人性格很脆弱，&rdo;我坚持说，&ldo;但绝不是一个邪恶的人。&rdo;&ldo;啊!&rdo;波洛说，&ldo;那么他脆弱到什么程度呢?&rdo;&ldo;确切地说，跟在座的詹姆斯一样‐‐脆弱到极点，这种人没人照顾就不行。&rdo;&ldo;亲爱的卡罗琳，&rdo;我生气地说，&ldo;说话时请不要进行人身攻击。&rdo;&ldo;你确实脆弱，詹姆斯，&rdo;卡罗琳毫不退让地说，&ldo;我比你大八岁‐‐哦!我并不在乎波洛先生知道我的年龄。&rdo;&ldo;我从未猜对过你的年龄，小姐。&rdo;波洛说完便殷勤地向她鞠了一躬。
&ldo;比你大八岁，所以我总把照顾你看成是我的天职。如果从小没有很好的教养，天知道你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。&rdo;&ldo;我本可以跟一位美丽的女探险家结婚的。&rdo;我低声说，眼睛看着天花板，嘴里吐着烟圈。
&ldo;女探险家!&rdo;卡罗琳鼻子里哼了一声，&ldo;如果要谈女探险家的话‐‐&rdo;她说到一半便顿住了。
&ldo;往下说嘛。&rdo;我带着好奇的口吻说。
&ldo;不说了。但往往方圆一百英里以内的人我都能想得起。&rdo;她突然转向波洛。
&ldo;詹姆斯坚持说，你认为是家里的人作的案。我可以肯定地说，你弄错了。&rdo;&ldo;我并不愿意弄错，因为这是我的ier（法语：职业）。&ldo;&ldo;根据我从詹姆斯和其他一些人那里探听到的情况，我对这件事已经看得相当清楚了。&rdo;卡罗琳并没有注意波洛在说些什么，她只是一个劲地往下说，&ldo;就我所知，家里的所有人中，只有两个人有机会行刺，拉尔夫&iddot;佩顿和弗洛拉&iddot;艾克罗伊德。&rdo;&ldo;亲爱的卡罗琳‐‐&rdo;&ldo;喂，詹姆斯，请不要打断我的话。我完全知道我在说些什么。帕克在门外遇见了她，是吗?他并没有听见她的伯父跟她说晚安，她可能在出来以前就把她杀了。&rdo;&ldo;卡罗琳!&rdo;&ldo;我并没有说是她干的，詹姆斯，我只是说她有可能。然而事实是，弗洛拉跟现在的所有的姑娘一个样，对她们的上司毫无敬意，总以为自己对世上一切都很通晓，我敢说她连鸡都不敢杀。但事实摆在这里，雷蒙德先生和布伦特少校有人证明他们不在作案现场。艾克罗伊德太太也有证人，甚至连拉塞尔这女人好像也有证人‐‐这对她来说是很幸运的。那么还剩下谁呢?只有拉尔夫和弗洛拉了!不管你怎么说，我不相信拉尔夫&iddot;佩顿是杀人凶手。这孩子我们是看着他长大的，我对他很了解。&rdo;波洛一言不发，看着自己嘴里吐出的烟圈冉冉上升。最后他终于开口了，说话的语气很温和，但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，给人留下一种奇怪的印象。这跟他往常的态度完全不一样。
&ldo;我们拿一个人作比方‐‐一个普普通通的、不会想到去行刺的人。他有某种邪恶的东西‐‐深深地埋藏在心里，至今尚未表露出来，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表现出来‐‐如果是这样的话，他会体面地走完人生历程，受到众人的崇敬。但我们假定发生了某些事，他陷入困境‐‐或遇到其它一些事。他意外地发现了某个秘密‐‐这一秘密跟某个人的生死存亡休戚相关。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它讲出来‐‐尽到一个诚实公民的义务。接着他的邪念就开始显露出来，这是发财的好机会‐‐一大笔钱。他需要钱‐‐他渴望得到这笔钱‐‐唾手可得的钱。他不用费劲，只需要保持沉默就行了。这仅仅是个开端，随后想得到钱的愿望越来越强烈。他必须得到更多的钱‐‐越来越多的钱!他被脚下已开发的金矿所陶醉，变得越来越贪婪，被贪婪征服了。对一个男人，你怎么敲诈他都行‐‐但对一个女人，你就不能逼得太厉害，因为女人的内心有一种说真话的强烈愿望。有多少丈夫一辈子蒙骗自己的妻子，最后带着秘密安然去世!有多少蒙骗自己丈夫的妻子在跟丈夫吵架时却说出真话，从而毁了自己的一生!她们被逼得太厉害，在危急时刻，（bienentendu（法语：当然）。她们事后会感到后悔），她们不顾安克而最后陷入绝境，为图一时的极大满足而把事实吐露出来。我举的这个例子跟本案相似‐‐被逼得太厉害。我们可以用一句成语来形容：狗急跳墙。事情还没有结束，我们所说的那个人正面临着真相败露的危险。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‐‐比方说跟一年前不一样了。他的道德吕性已丧失殆尽。他在绝望中挣扎，正在打一场注定要失败的仗。他随时准备采取一切手段，因为真相的败露就意味着一生的毁灭。就这样‐‐全刺了出去!&rdo;他停了一会儿。这番话好像对房间施了魔法，大家一时鸦雀无声。这些话所产生的印象我无法描述。这无情的分析，这冷酷的事实使我们俩都毛骨悚然。
《罗杰.艾克罗伊德谋杀案》第51章（第1/1页）